啟蒙運動時代(九一) 高更(Paul Gauguin)
高更(Eugène Henri Paul Gauguin, 1848-1903年),出生於法國巴黎,大部份藝術史家將他歸於後印象派。他死後作品才開始名聲大噪。他除繪畫之外,在雕塑、陶藝、版畫和寫作上也有一定的成就。他對色彩的使用導致了綜合主義的產生,加上分隔主義的影響,也為原始主義的產生鋪平了道路。
高更在1848年出生於巴黎,他的父親Clovis Gauguin是一名激進的共和制思想政治新聞記者。1849年「反君主制」軍事政變失敗之後離開法國,打算去秘魯投靠妻子Aline Marie Chazal的家族,創辦新報紙,但在海上旅行途中心臟病發去世。
高更一直在秘魯生活到七歲,幼年時期異國風情的記憶,跟他後來流浪旅行的習慣有很大的關係。高更深深敬愛母親和外祖母,他的母親沒有屈服於困難,憑自己的雙手扶養起一雙兒女,他的外祖母Flora Tristan是一位著名的社會主義先驅者、女權論者,這些童年家族的經歷都影響他成年之後藝術創作的風格。
1855年,高更一家回到法國,居住於奧爾良,1865年他當上了船員,幾年之後便升為二副,之後又進入海軍,這段海上生涯,讓他航海到巴西、巴拿馬、大洋洲、東地中海和北極圈。1871年高更離開海軍,而他母親在他出海時(1867年)就已過世,在他的監護人Gustave Arosa幫助下,高更進入巴黎的Paul Bertin證券交易所。
1873年高更同丹麥人Mette Sophia Gad結婚,踏出了中產階級生活的第一步,不久之後有了第一個孩子,往後的幾年,高更慢慢的鞏固了職務上的地位,十年後,他不僅擁有一份很好的工作,在郊外有一棟房屋,並且擁有賢慧的妻子和五個孩子。在這段期間,他在Arosa和證券交易所同事Schuffenecker的勸誘下,開始作畫,Arosa本身是相當有品味的藝術收藏家,收藏了許多當時法國著名畫家的作品,Schuffenecker則是業餘畫家,在二人的影響下,高更逐漸向畫家的道路邁進。
高更在Arosa的引薦下,認識了許多當時極其前衛的印象派畫家,高更積極的接受了他們的觀點,並且接受了印象派創始人畢沙羅的指教。1876年,他的作品在沙龍中展出,之後連續五次參加印象派的畫展,高更開始夢想當一位職業畫家,而讓他決定改行還有外部的因素,1882年股票市場狂跌,使高更感受到作為股票經紀人職務的危險,更下定決心成為畫家。
但運氣不佳的是,由於美術市場也受到經濟景氣的衝擊,使得畫很難賣出去,也影響到高更的藝術創作。1884年,高更全家搬到里昂,雖然家庭生活支出減少了,但是收入仍然是個問題,隨後,高更一家又移居到丹麥的哥本哈根,高更也在此時當上防水帆布的推銷員。由於經濟的困窘和其他的衝突,高更在1885年搬回巴黎,1885年6月高更和妻子分居,並試圖從他所愛的自然生活中建立起自己獨特的畫風。
1886年,高更暫時寄居在Schuffenecker家,又為了生計當起海報張貼員。此時他開始離開印象派,摸索自己的創作風格。促使高更畫風轉變的最大原因,是法國西北部布列塔尼地區特殊的風土人情,絲毫未被庸俗化,頗受畫家們的喜愛。布列塔尼由於此地有悠久的文化傳統,獨自的語言、民族服裝和宗教祭祀(布列塔尼人是凱爾特人的後裔),這些均喚醒了童年時期,深深刻在高更心中對異國風情和原始性藝術的憧憬。
1887年,高更和畫家Charles Laval來到巴拿馬,由於經濟來源匱乏,使二人不得不去巴拿馬運河工地當苦力,不久面離開巴拿馬,順路到了馬丁尼克島,在這裡的生活比巴拿馬要好,但高更染上了赤痢和瘧疾,不得已回到法國。旅行以失敗結束,但高更對自己的藝術進展相當樂觀,逐漸地,高更比布列塔尼的其他畫家顯得更略勝一籌。
1888年10月,高更收到了梵谷的邀請,請他到法國南部亞爾的家裡過冬。表面上看來這是一個很好的計劃,但不久之後,兩人之間的緊張關係便日益加深。12月23日,梵谷切掉了自己的一個耳朵,高更則回到了巴黎。
1889年,高更參觀巴黎國際博覽會,看到來自遙遠國度的展品而深受感動,這是他再次燃起對旅行的渴望。這次他選定的目的地是法國殖民地大溪地。他打算在大溪地「融入純粹的自然之中,只與『野蠻』的人們交往,並要同他們一起生活」。
1891年6月,他到達大溪地,但那裡的第一印象卻使他的期待落空,首都巴比提已經極度的西歐化,這個國家在殖民統治下掙扎在困苦中,由於歐洲人帶來的疾病影響,一百年前擁有七萬人的土著居民,已減少到只剩下七千人,而且當地許多風俗和習慣也衰落。
儘管如此,高更並沒有畏懼,他在瑪泰亞的農村租了一個小房子開始作畫。當地生活成為他靈感的泉源,繁茂的植物和豐富、鮮豔色彩的居民服飾,原原本本地成長他所使用的色彩。他的多數傑作都在這一時期完成,其中也包含幾幅描繪他的情人─13歲少女特哈瑪娜的作品。
這些繪畫中的景象看似表現了牧歌般的美好,但對高更來說,老問題卻日益突出,他的錢已經用光,他甚至不得不用腐爛的麵包和樹果實做成的粉漿來作畫。他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,由於和土著女子接二連三的性行為,使他染上了梅毒,這種病在當時還是不治之症,在以後的一生中都為此而煩惱。
1892年他被送進巴比提的軍醫院,在1893年提出了返回法國的申請。但是,這只不過是他暫時的後退。回到巴黎的高更因為得到了伯父贈予的遺產,經濟狀況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,但這筆錢卻使他永遠離開了法國。 返回到大溪地的高更再次受到貧困和疾病的困擾,但其創造力絲毫沒有衰減。
1901年,高更到了馬克薩斯群島,在那裡度過餘生,他的兩隻小腿都是流著膿的瘡,以骯髒的繃帶包住,他拄著拐杖蹣跚地晃蕩。 他全身到處疼痛,為了止痛而服用嗎啡上癮,還服用鴉片酊和苦艾酒。他的情緒,逐漸變成躁狂,腿上有傷痛所以使用砷。他自訴體力流失,晚上都無法入眠,因此筋疲力盡。眼睛受到感染,可能是結膜炎。1903年5月8日,高更由於心臟病發作而去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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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注:
1. 高更的時代,歐洲白人高高在上,他們認為自己是文明人,原住民是野蠻人;他們到原住民的領土,總是以征服者之姿,佔領他們的土地,掠奪他們的資源,縱使有設立學校與教會,目地也不是要服務他們,而是要洗腦這群野蠻人,將來好掠奪更多的資源。
2. 但是,高更的立場不是這樣,他主張要「與『野蠻』的人們交往,並要同他們一起生活」,因此他到大溪地生活。他不僅是一個畫家,也是一個人類學家。
3. 高更,仔細觀察原住民的生活,將他們的田園與生活寫實地描繪出來,讓歐洲人看到大溪地原住民的美,教育驕傲的歐洲人。
4. 蔣經國統治時代,台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,只有外省人是有文化的人種,台灣本地人都被歧視,尤其是原住民,更是被外省、閩南與客家三種漢人歧視。
5. 蔣經國統治時代,國民黨權貴看待原住民的心態,就像高更時期的歐洲白人那樣,他們總是覺得原住民沒有文化、要受教育、要守規矩、要聽話。
6. 有個朋友的外婆是原住民,這位原住民外婆面對外省人、閩南人和客家人,都不敢說自己的語言,她真的沒有文化嗎?她有很多才華,她非常會料理,她製作各種美食,研發新產品,她擅長做各種手工藝,她會種棉花、做棉被,她有野外求生的技能,她懂各種草藥,她有宗教信仰。
7. 但是,她生活在蔣經國統治時代,當時的國民黨權貴階級,完全否定原住民的價值,原住民的土地必須捐給國民黨權貴,原住民婦女必須性朝貢給國民黨權貴,原住民要唱國民黨權貴喜歡的歌。
8. 國民黨權貴階級的文化水準,就像高更時代的歐洲白人,不幸的是,蔣經國不知道自己無知,需要受教育,卻用白色恐怖手段箝制言論自由,畫家不能自由地創作、批判權貴,因此兩蔣統治六十年,台灣只有服從權貴的畫家,沒有誕生一個像高更那樣會反駁、教育權貴階級的藝術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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