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藝復興時代() 薄伽丘(Giovanni Boccaccio)

David Wang
6 min readNov 16, 20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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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伽丘(Giovanni Boccaccio, 1313–1375),義大利文藝復興運動的傑出代表,人文主義者。他提倡人的價值,尊重人的自由追求,抨擊歐洲中世紀教會的腐朽和黑暗,批判限制人自由追求的宗教制度。

薄伽丘,是佛羅倫薩商人凱利諾的薄伽丘和一個法國女人的私生子。據說他生於佛羅倫斯附近的契塔爾多,一說生於巴黎。幼年時生母去世,隨父親來到佛羅倫斯。不久,父親再婚,他在嚴父和後母的冷酷中度過了童年。

後來,他被父親送到拿坡里,在父親入股的一家商社不情願地學習經商,毫無收穫。父親又讓他改學法律和宗教法規,但無論是商業還是法律,都引不起他的興趣。他自幼喜愛文學,便開始自學詩學,閱讀經典作家的作品。這段生活使他親身體驗到市民和商人的生活以及思想情感,融入到他日後寫成的《十日談》中。

在拿坡里生活期間,薄伽丘有機會出入安傑奧的羅伯特國王的宮廷。在這裡,他被壓抑的個性和才智得以充分地施展,他同許多人文主義詩人、學者、神學家、法學家廣泛交遊,並接觸到貴族騎士的生活。這豐富了他的生活閱歷,擴大了文化藝術視野,進一步煥發了他對古典文化和文學的興趣。

1340年冬,薄伽丘父親的商業活動受到挫折,經濟狀況惡化。薄伽丘無法維持原先悠閒自在的生活,便回到佛羅倫斯。在佛羅倫薩尖銳激烈的政治鬥爭中,他始終堅定地站在共和政府(百姓所組成)一邊,反對封建貴族勢力。他參加了行會,曾擔任管理財務的職務,多次受共和政府的委託,作為特使去義大利其他城邦和教廷執行外交使命。

1350年,薄伽丘和詩人彼特拉克相識。翌年,他受委託去邀請被放逐的彼特拉克回佛羅倫薩主持學術討論。從此,這兩位卓越的人文主義者建立了親密無間的友誼。薄伽丘潛心研究古典文學,成為博學的人文主義者。他翻譯了荷馬的作品,在蒐集、翻譯和註釋古代典籍上作出了重要貢獻。晚年,他致力於《神曲》的詮釋和講解,曾主持佛羅倫斯大學《神曲》討論。

1373年10月23日,薄伽丘抱病在佛羅倫薩大學《神曲》討論會上作了最後一次演講。第二年,契友彼特拉克的逝世,給他精神上很大的打擊。1375年12月21日,逝世。

薄伽丘是位才華橫溢,勤勉多產的作家。他既以短篇小說、傳奇小說蜚聲文壇,又擅長寫作敘事詩、牧歌、十四行詩,在學術著述上也成就卓著。

傳奇小說《菲洛柯洛》是薄伽丘的第一部作品,大約寫于1336年左右。它以西班牙宮廷為背景,從中世紀傳說中汲取素材,敘述一個信仰基督教的少婦和一個青年異教徒的愛情故事。他們衝破種種阻撓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《菲洛柯洛》是歐洲較早出現的長篇小說。打破當時社會受基督教神學影響所關注的生活重點的反傳統劇作,這是文藝復興運動很重要的核心價值觀。

敘事長詩《菲洛斯特拉托》(約1338年)和《苔塞伊達》(1340–1341),分別從《特洛伊傳奇》和維吉爾的《埃涅阿斯紀》中擷取題材,它們讚頌純潔的愛情、高尚的友誼,展示人世間生活的美和友情的歡樂,在古典的題材中注入了現代的情感。這兩部作品開了8行體詩的先河,也抵抗了唯有關注上帝這種思維的主流社會,而注意到人間的喜怒哀樂,是人文主義的先河。

牧歌式傳奇《亞美托的女神們》薄伽丘借用神話題材,抒寫亞美托在愛情的陶冶下,由一個粗野的牧羊青年轉變為品格高尚的人,其間穿插了7位女神向亞美托講述自己的愛情經歷。這是多神論,也是愛情取代上帝的重要性的著作。

長詩《愛情的幻影》(1342–1343)用三韻句寫成,敘述自己一次寓意性的旅行,把歌頌德行和讚美純潔的愛情結合起來。

《菲埃索拉的女神》(1343–1354)是又一部8行體長詩,寫女神和牧羊人相愛,得罪了黛安娜女神,遭到懲罰,一對戀人化作兩條河流,但最後雙雙流入阿諾河,又匯集到一起。

《菲洛美塔的哀歌》,是僅次於《十日談》的一部重要作品。它寫于薄伽丘從那波利返回佛羅倫斯之後的1343至1344年間。這部傳奇小說描寫被戀人拋棄的女子菲婭美塔的遭遇,細緻地抒寫她的愛和怨、希望和痛苦,翹首盼望戀人歸來的心理,堪稱歐洲最早的心理小說。

這些作品的共同特點都是以愛情為主題,借鑒古希臘古羅馬詩歌、神話、傳奇,顯示了中世紀傳統和騎士文學的痕跡,但又擺脫了俗套,充滿對人世生活和對幸福的追求,譴責禁欲主義。薄伽丘作品的特色就是挑戰當時的社會禁忌、挑戰威權、挑戰基督教文化,並傳播異教文化與希臘文化。

晚年,薄伽丘一心鑽研古典文化,《異教諸神譜係》(1350–1375)以豐富的史料敘述神和英雄的起源。薄伽丘在他的理論著述中,批判教會對詩歌的詆毀,提出「詩歌即神學」的觀點;他闡述詩歌應當模倣自然,反映生活,強調文學的啟迪和教育的巨大作用;要求詩人從古希臘古羅馬文化中汲取營養,並講求虛構、想像。薄伽丘擺脫中世紀神學的觀念,他的文藝理論為文藝復興時期詩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。

《十日談》在歐洲文學史上具有重要意義,它發展了中古的短篇故事,不僅敘述事件,並進而概括現實,塑造人物,刻畫心理,描繪自然。把一百個故事鑲嵌在一起,創造了一些巧妙的諷刺手法;蒐集當時代所有神父、權貴階級的醜聞,是一部史實,醜聞新聞紀錄,也是宗教醜聞百科全書,震撼當時代的天主教威權,讓世人逐漸打破對神職人員與教宗的崇拜,是一部權貴的除魅化工程的曠世巨著,也對後世的新聞媒體產生永恆性的影響。

《十日談》出版後,立即被譯成西歐各國文字,對十六、七世紀西歐現實主義文學發生過很大影響,為歐洲近代短篇小說開了先河。此後一直到十六世紀,義大利短篇小說風行一時,短篇小說家都繼承薄伽丘的創作傳統,寫出當時資產階級所喜愛的接近現實而又複雜曲折的新故事。

薄伽丘勇敢抨擊宗教的腐敗,把教會黑暗的一面寫的赤裸裸公諸於世,發人省思,但由於當時教會還處於非常重要的地位,反對聲浪接踵而來,他無所懼怕;他也是義大利散文奠定了基礎者,無論短篇或是長篇小說,都有著《十日談》的影子,他也是文藝復興時代不可抹滅的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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