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蒙運動時代(七七) 杜斯妥也夫斯基 (Dostoyevsky) (二之二)
杜斯妥也夫斯基 ：
1. 如果世上不存在魔鬼，那麼是人創造了魔鬼，是人按照自己的摸樣造出了魔鬼。
2. 對於一個病人來說，仁愛、溫和、兄弟般的同情，有時甚至比藥物更靈。
3. 我不能同鍍金的邪惡和睦相處！
4. 大家都習慣於享受現成，仰賴別人，吃別人嚼爛的東西。
5. 你為何不罵我，卻擁抱我？ 因為世界沒有比你更不快樂的人了。
6. 對殺人者處以死刑，是比罪行本身不知要重多少倍的懲罰。根據判決殺人，比強盜殺人不知要可怕多少倍。夜裡在樹木中被強盜割脖子或用其他方法殺死的人，一定直到最後一剎那還抱著得救的希望。
7. 對於被處決的人來說，最後的一點希望毫無疑問被剝奪了；抱著一點希望死去，本來可以減輕十分之九的痛苦。死刑可怕的痛苦就在於此，在於明明白白地知道，沒有得救的希望，世上沒有比這更難受的痛苦了。
8. 起初熱心的人很多，而不久就冷淡下去，撒手不做了。因為他已經明白，不經過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，而只有想做的人，才能忍得過這番痛苦。
9. 殘暴，是一種習慣，它不斷地發展，最後發展成為一種病態。
10. 一個最高尚的人，也可以因習慣而變得愚昧無知和粗野無禮，甚至粗野到慘無人道的程度。
11. 血與權令人陶解，使人變得冷酷無情，腐化墮落；到最後，就連最反常的現象也會為頭腦和感情所接受，甚至感到十分愜意。
12. 一個人的後半輩子均由習慣組成，而他的習慣卻是在前半輩子養成的。
13. 大家都殺人，在世界上，現在殺人，過去也殺人，血像瀑布一樣地流，像香檳酒一樣地流，為了這，有人在神殿裡被戴上桂冠，以後又被稱作人類的恩主。
14. 一百個疑點，決不能構成一件證據。
15. 一個人如果對誰都不尊重，也就沒有了愛；在沒有愛的情況下想要消遣取樂，無非放縱情慾，耽於原始的感官享受，在罪惡的泥沼中完全墮落成畜類，而一切都始於不斷的對人和對自己說謊。
16. 過去他肆意屠殺，還認為這是正義行為，因此他消滅他認為應當消滅的人時，問心無愧，心安理得；可現在我們雖然認為，肆意屠殺是一種醜惡行為，可是我們依舊在做這種醜惡的事，而且還較過去更甚。
17. 「當然，他們有苦難，但是……他們畢竟活著，活得實在，並不虛幻；因為苦難就是生活。沒有苦難，生活還有什麼樂趣……豈不成了一場沒完沒了的教堂禮拜？儘管很神聖，可也太乏味了。」
18. 對人不尊敬的人，首先就是對自己不尊敬。
19. 無論是人類還是民族，如果沒有崇高的理想，就不能生存。
20. 什麼人得到便宜呢？ 單單便宜了那些沒良心的，因為他們壓根兒沒有良心，怎麼會受良心責備？ 而倒霉的卻是那些天良尚未泯滅，還有羞恥心的正派人。
21. 有種人過去越是受壓抑，現在就越是渴望耀武揚威，渴望使人感到恐怖。他以別人的恐怖為樂，他喜歡激起別人的反感。
22. 一個人如若不勞動，如若沒有合法的、正常的財產，他就不能夠生存，他就要腐化墮落，變成獸類。
23. 活著，便是天堂。
24. 只有當一個人把生與死都置之度外的時候，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。生活是痛苦，生活是恐懼，人是不幸的，現在一切都是痛苦和恐懼。
25. 在苦役生活中，除了失掉自由，除了強迫勞動以外，還有一種痛苦要比其他一切痛苦都更加強烈，這就是：被迫過集體生活。
26. 要想獲得一種見解，首先就需要勞動，自己的勞動，自己的首創精神，自己的實踐。
27. 地獄，就是苦於無法去愛。
28. 簡潔是藝術性的第一個條件。
29. 為什麼所有這些愛走極端的社會主義者和共產主義者，同時又是一些視錢如命的守財奴，妄想發財致富和企圖霸占一切的人呢？
30. 這人越是社會主義者，走得越遠，他企圖霸占一切的慾望也就越強烈……這是為什麼呢？
31.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擁有實施肉刑的權力，乃是社會的弊病之一，是毀滅社會上任何一種萌芽、任何一種文明變革意圖的最強有力的手段之一，是使社會不可避免地遭到解體的根本原因。
32. 有多少青春被白白地埋葬在這堵獄牆之下了，有多少偉大的力量被白白地毀滅在這裡了啊！應該把一切實話都說出來：這些人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，他們也許是我國人民中最有才華，最有強力的人。然而，他們那強大的力量卻白白地被毀滅掉了，被瘋狂地，非法地，無可挽回地毀滅掉了。這是誰的過錯呢？
33. 人們犯了同樣的罪，為什麼受到的懲罰卻不同？
34. 人是寬廣莫測的，甚至是太寬廣了，真是的！ 理智上認為是醜惡的，感情上卻簡直會當作是美。
35. 肉刑，最主要、最劇烈的痛苦也許不在於身體的創傷，而在於明明白白地知道：再過一小時，再過十分鐘，再過半分鐘，現在，馬上 — 靈魂就要飛出軀殼，你再也不是人了，而這是毫無疑問的，主要的是毫無疑問。
36. 沒有比做這種人更讓人懊喪的了，雖然很富有，出身也不壞，再加儀表不俗，受的教育也不壞，也不蠢，甚至還很善良，然而與此同時，卻沒有任何才華，沒有任何特點，甚至沒有一點怪癖，沒有一點自己個人的思想，反正跟「所有的人」一模一樣。
37. 出身世家，但是從來不曾有過任何足以榮宗耀祖的業績；外表不俗，但風度欠佳；有相當的學識，但是無用武之地；人也似乎很聰明，就是沒有自己的思想；良心是有的，但是待人缺乏寬厚，等等，等等，各方面都如此。 世界上這種人多得不可勝數，甚至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得多。
38. 避免說謊，不說一切謊言，特別是不對自己說謊。留心提防自己的虛偽，每時每刻都小心見識它。還要避免對別人和自己苛求；凡是您覺得自己內心裡似乎是惡劣的東西，只要您一旦在自己身上察覺到了，也就等於已經洗乾淨了。
39. 有些人，不需要百萬家產，一心只想解開“心結”，一通百通。
40. 把我拿去吧，我永遠是你的了。
41. 上帝是一種恐懼死亡的痛苦。 誰戰勝痛苦和恐懼，他自己就是上帝。那時就有新的生活，那時就有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。誰能把生死置之度外，誰就將成為新人。
